外面还在下雨。
人们忧心忡忡,想要回去看房子,然而被村里的干部拦住,等到雨停后,柳父和林父才放他们出去。
山里人家住的分散,不是所有房子都被毁了,有些只是淤泥冲进家中。
院子坍塌了一半,封朔川从废墟里面翻出一把铁锨,找出几个红薯,用干柴生了堆火,烤熟后,剥开外面的黑皮,给她吃。
他把卧房先收拾出来,然后再忙里忙外,把院里的淤泥清理出去。
夜晚,床上,他从身后抱着她说:“过几天,我们搬到镇上住吧。”
他并不害怕叶清砚,只是有些厌烦他。
林落雪没有拒绝。
天亮后,公社的人来了,开始组建生产队的人修建房子。
快入冬的时候,封朔川带她搬到镇上,镇上的工作花钱、托关系并不难找,难的是房子。
封朔川花了一番功夫和时间,才在私底下买到一处院子。
房屋原主人和他认识,又是要被调到市里了,把房子过户给他。
这座院子地理位置很偏,买东西很不方便,但是院子比较宽敞,两个人完全够住。
他把院子收拾好后,就把她接过去。
外面下着纷飞的雪,封朔川将空间里的猪杀了,一大盆猪血,猪肝、猪心之类的,一部分离开村子的时候,给林父林母了,一部分做成腊肉、腊肠。
蒸米饭的时候,切进去几片,米饭都香多了。
林母来过几次,看到厨房里有腊肉,米缸是满的,女儿过得好,才放下心了。
林母小时候,家里穷,村子都穷,吃着红薯、窝窝头活下来,稍大点,原本要被卖到城里当佣人,因为社会变了逃离这种命运,她长得秀气,转而嫁给林父。
见过钟灵后,林母才知道有钱人家的女儿是什么样的,干干净净、白白嫩嫩的。
林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这样活,不用像她这样,一辈子喂着鸡鸭鹅长大,洗衣做饭干家务。
她教她自私、教她人心险恶,送她读书写字,女儿的人生终于和她不一样了。
林母离开了,林落雪给她带了一堆白面馒头、腊肉和酒。
把院子大门关上,炉子把屋里烧的暖烘烘的,封朔川温声说:“过几天,我在家里酿点米酒喝,落落一定会喜欢喝的。”
他并不喜欢照顾别人,除了她,掌控她的饮食起居,会让他有种满足感。
春天带来了复苏的消息,知青们一个一个离开大山。
封朔川和林落雪也离开了小镇,来到大城市,改革开放的时代,到处都是希望和机遇。
人们开始满怀热忱、追求梦想,有人白手起家,有人穷困潦倒。
林落雪开始做生意,赚钱,又渐渐对这些失去兴趣。
他们身边一直只有彼此,毕竟,他们再也无法分开。
有一天,封朔川似乎看见他的父母,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。
封朔川没有去追,而是挡住林落雪的视线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只是想回去了。”
“那过几天,我们回去吧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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